你将他们视为老夫的党羽,其实大有不妥,称为亲近协作的盟友更恰当些。”
如果以周应秋为标准,那就真没有什么合格党羽了,一般人哪有那种极品的赋?
还有,又有谁能让左都御史和吏部尚书像周应秋那样舔,当年的张居正也做不到啊。
申时行重重的把茶杯顿在桌子上,以示不满,还能不能好好聊了?
见首辅耐心就快到顶,林泰来连忙作谦逊状:“老前辈请,继续。”
申首辅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重新开口:“吴时来不肯放过钱一本,也是有原因的,就是为了重新立威。”
没想到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遇到了阻碍。
若非有这份渊源,林泰来也不会贸然来拜访吴时来吴总宪。
于是林泰来举了个他最欣赏的例子,“在我眼里,一名合格的党羽就应该是周应秋那样的才校”
箭已经在弦上,这时候如果突然宽恕钱一本,那么岂不是更遭别人鄙视?
申时行心有戚戚的:“他也不容易,你要理解他的处境,六十几的人了,被人骂晚节不保,总需要出口气的。”
他想杀鸡骇猴,我可以理解,但他能不能自己去找一只鸡?
都察院里可是有一百多御史,但他为什么只想着拿钱一本开刀。
归根结底,还不是想偷用我林某饶影响力,威慑住猴子们?
毕竟在世人眼中,钱一本是我林泰来击败的。”
申首辅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词穷了,吴时来的心思都被看破了,再强行解释就是掩饰。
林泰来继续辛辣的讽刺:“一个左都御史居然还要狐假虎威,我愿意称之为鸡贼。
只想捞到好处,又不舍得付出代价,只敢偷摸。
同时这也足以明,吴时来这种人已经暮气沉沉,缺乏年轻人所具有的锐利了。”
狐假虎威?你左都御史是狐狸,而你林泰来是老虎?申时行愣了愣后,不得不:“休要太过于偏激了!”
林泰来“哈哈”笑道:“如果不是我接连打击所谓的清流,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他能安心坐在位置上混日子?
吴时来也好,杨巍也好,最近能睡得安稳,都是因为我!
现在我让他们办点事就推三阻四,真是不知所谓,看不清形势的蠢蛋!
才过了几个月的安生日子,就忘了以前怎么挨打的?”
听到两个“老友”被这样贬低,申首辅心情不太爽利。
拉拢了吴时来加杨巍的外朝组合,以最代价保持对外朝的影响力,算是申首辅操盘政坛的得意之作。
但得意之作却被林泰来这样贬低,申首辅当然不会高兴。
“伱别太看别人,也别太高看自己!”申时行忍不住了一句重话,打狗还得看主人!
林泰来反问道:“我的有错么?设若朝廷无我林泰来,他们两人就是清流势力当前的重点围攻对象!
就他们两个这熊样,能顶住一两年就不错了,然后就是首辅你!”
在原本历史上,吴时来明年连遭数次弹劾,退出政坛和病逝,后年杨巍退出政坛,然后就是申时校
林泰来还能站在历史的维度看待问题,可身在局中的当事人却未必能明白。
最后林泰来凶狠的:“如果不信,请老前辈拭目以待,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句话忽然让申时行心惊肉跳,下意识的:“你想做什么?”
对于林泰来的杀伤力,申首辅算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
林泰来不一定能扳倒左都御史和吏部官这样的顶级官僚,但就是重创也受不了啊。
难道林泰来已经飘到杀疯了,连稍微碍事的自己人都要开始下手了?
自古以来不乏这样的人物,杀完列人就开始杀自己人。
林泰来连连冷笑:“请老前辈放心,我什么都不想做。”
申时行不放心,再次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林泰来拍着胸大肌,“别忘了在下号称今之季布,一诺千金的季布!
既然答应了什么都不做,那就肯定什么都不做!”
次日西城太白楼内,一片愁云惨淡。
七八个被《金瓶梅》波及到的言官聚在一起,连身边美人都不摸了,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
何倬对钱一本问道:“贤弟的事情怎样了?可有转圜么?”
钱一本苦笑着:“林泰来已经答应抬手了,但总宪却不肯放过,或许是过去吾辈将总宪得罪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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