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

看他可不是个好惹的,当初周守则......”
“阿丁!”唐鹤鸣面色忽然一变,迅速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
“......是。”阿丁打了打自己的嘴,“是我一时口快了。”
“不是一时口快。”唐鹤鸣严正地说,“这个名字,绝对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起,尤其是在聿礼面前。”
阿丁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车子在等红绿灯,唐鹤鸣又出声:“对了,方才来的路上,你跟我说巴黎那边怎么了?”
阿丁趁间隙递上平板给唐鹤鸣,说:“那位最近好像有钟意的女孩了。”
落地窗前,看着那辆车驶离之后,周老才转身回到一把黄花梨交椅上坐下。老爷子的背后桌案上风水摆件一应俱全,墙上是一幅郑板桥笔下的墨竹图。
竹子是一种傲骨的象征,它柔韧刚劲,挺拔有力。就像周氏家族一样,不会轻易被风刮倒。
才叔敲了门走进来,恭敬地对周老说:“老爷,鹤鸣少爷走?喇。”
“嗯。”
才叔小心翼翼地询问:“鹤鸣少爷带??补品......”(少爷带来的补品......)
“放仓库喇。”周自山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了,阿礼?生日就快到喇,要同?准备生日礼物。”周自山忽然说起,“最近?都?忙乜??都?同我打电话。”(他最近都在忙什么,都没给我打电话。)
才叔听到这,忽然顿了一下,而后笑着回答:“听讲巴黎地区公司最近有?忙。”(听说巴黎公司最近有些忙。)
“巴黎以后请个外部人员打理都得,?不过系仲怪我地??从?就送到法国。”(他不过是怪我从小把他送到法国。)
老爷子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唐鹤鸣?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但系?始?姓唐。只有聿礼先至系我地周家名正言顺?子孙,远恒?个不肖子孙,死?都仲同我留低一堆?州屎,始?系我们周家对唔住裴瑜同阿礼,如果?知道真相,恐怕更
加唔想返?喇。”(远恒这个不孝子,死了留下一摊烂事,终究是我们周家对不起他们,如果他知道真相,恐怕更不想回来了。)
才叔见周老神情落寞,连忙安慰说:“二少爷?最孝顺你喇,每年过年返?第一个见?人就系你。”(二少爷最孝顺的人就是您了,每年过年回来第一个见的人就是您。)
说到这,周老才露出一些欣慰的笑容,“系丫,个个都话我个孙仔爱自由,对继承家业有兴趣,但系我都希望集团最后交到?手上。”
“只不过少爷?多年?国外,恐怕董事会?人面服心唔服。(只怕董事会的人面服心不服)”才叔有些担忧地说。
“边个当家作主,边个就有话语权。我系老?唔系死?,??做??多年周家?寄生虫凭咩有意见?(我是老了不是死了,一群寄生虫凭什么有意见?)”周老冷哼一声。
才叔又说:“仲有,集团内部最近都讲鹤鸣少爷呀......”
周老叹了口气:“我知,?讲?多,你出去啦。”(别说了,你出去吧。)
屋内又只剩下老爷子一人,他长叹了一口气,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本子,拿出塞在里面的一张合照。
是一张全家福。
他有时候也在困惑,自己一生一心为了周家的荣耀,积极做慈善,从未使过什么肮脏手段,怎么会一个家走到如今这般?
他惆怅地抚过照片上周远恒的脸,静静看了一会儿才把照片放回去,关上抽屉锁好。
他不该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心软,毕竟裴瑜才是周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唐茹那个疯女人算什么?当年费尽心思搞这种手段,周远恒竟然也同意她躲到美国去,偷偷把孩子养到成年了带回来认亲。
想到当年的种种,周老越发觉得离谱,甚至一度觉得是不是哪里风水出了问题。
他的两个儿子,周远正如常青树一般儒雅英俊,偏偏对经商不感兴趣,一心教书育人,和妻子就生了周文这一个女儿,一家人倒是?馨幸福。
反观周远恒,野心太甚,偏偏手段和头脑都配不上他的野心。
周老甚至多次怀疑周远恒这个孽子到底是不是自己当年在医院抱错了?
事实证明真的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那年他们刚把周聿礼送出国,周远恒后脚就死了,在和唐茹开车去购物的路上出车祸死了。
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他死死护住唐茹,唐茹没死,但看到周远恒的死状后当场疯了。
家里只剩下裴瑜一个女人,还有留下的唐鹤鸣。
实在是荒诞又离谱的局面,前脚死了一个儿子,后脚死了老公,最后剩下的小儿子不得已被送出国保平安。反倒是留下个老公情人生下的儿子养在身边,裴瑜能够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
事情至此,这个家已经是支离破碎了。
那时候裴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乐团的事务全都停滞了,她一脸冷静地说:“爸,我就剩下阿礼一个儿子了。未来谁都可以坐那个位置,就算将来阿礼不愿意,那个女人生的儿子也绝对不行!否则我真的会挖了周远恒的坟!”
周聿礼离开巴黎的这两天都在下着绵绵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