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礼后,几人一时无话,眼见气氛又要变得尴尬,洛芙轻咬了咬唇,而后道:“沈哥哥几时入京的。”
“二十那日就到了。”沈季泽声音温和,他的眼停在洛芙脸上,片刻后就移开了。
之前与她定亲后,从京城送定亲礼回去的沈家嬷嬷们一个个皆赞她漂亮得不像话,他在扬州想象不出,以为是嬷嬷们夸大其词。而今真见了面,才知她哪里仅是漂亮,而是......袅袅婷婷,桃羞李让。
书中一切貌美的词语,仿佛在此刻都找到了具象。
一时间,沈季泽心中微微苦涩,若没有那场意外,此刻,她该是他的妻。
洛皓心中有些惴惴,毕竟姐姐和沈哥哥从前是定过亲的,此时见他们又不说话了,忙扯开话头,“也不知怎的,春闱考期忽然就要延后了,沈哥哥正烦恼呢。”
洛芙自是心知肚明,近日京中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皆是陆家整出来平息三娘和离之事的。一时感叹世家大族手眼遮天,连带累及普通人担惊受怕。
此时便觉对不起他,抬首望向沈季泽,唇角抿出一抹浅笑,道:“沈哥哥不必担忧,我回去帮你问问。”
经此一提,洛皓想起自己姐夫是有大能耐的,忙点头如捣蒜,“对对,姐姐回去问一下姐夫就知道了。”
沈季泽早前听说过,当日她游湖落水,是被一位豪门世家的公子救了。此刻再听闻那人,心中那根小小的刺,由于终究无法改变什么,便只得颔首道:“如此便有劳洛妹妹了。”
陆云起在洛家影壁下了马车,一路过了垂花门,穿过抄手游廊,往洛夫人的院子里来寻洛芙,此刻恰走到院门处,一眼望见院子里的三人说说笑笑,他蹙了蹙眉,怎么还有个陌生的少年。
今日阳光明灿,洛芙穿得多,晒得有些热了,想转身回屋,一抬眼,就见陆云起站在院门外,才想着问他事,他便来了,洛芙颇为惊喜地向他走去,口中欢喜唤道:“夫君。”
洛皓和沈季泽背对着院门,此时听到洛芙的声音,转身就见门前之人身姿俊挺,头戴乌纱帽,着一身青色圆领常服,形貌?丽,器宇不凡。
沈季泽着意去看他身上的官服补子,见是鹭鸶图案,心中一凛,他如此年轻,就是六品官员了。
洛芙步伐轻快来到陆云起身前,手上自然而然牵过他的手,笑盈盈问道:“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办,怎么又回来了?”
有外人在场,陆云起不好说想她的话,只道:“办好了。”抬腿便往院里走去,两人手牵着手,在和煦的阳光下并肩行来,落在沈季泽眼中,一人神姿高彻,一人姿韵,真是天造地设的壁人一对。
沈季泽微微眯了眼,正好这时陆云起的目光也向他探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陆云起心有所感,想到当初查过的与她定亲的男子,算算日子,正是今年考春闱。
陆云起眉梢微挑,放开与洛芙牵握的手,改为揽住她的肩。
洛芙不习惯与他在外人面前如此亲昵,害羞地撇了撇肩头,可他却不为所动,反而愈发揽紧了她。
短短的一小段路,几人心思各异,待洛芙与陆云起走近了,洛皓执手行礼,唤道:“姐夫。”
陆云起揽着洛芙点了点头,洛皓见他目光落在沈季泽身上,忙介绍道:“姐夫,这是世交家的沈哥哥。沈哥哥,这是我姐夫,陆、陆大人。”洛皓对这个姐夫,是既敬且怕的。
沈季泽远远瞧着还好,待陆云起走近了,他身上的威势,便沉沉向自己压来,沈季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执手行礼道:“陆大人。”
陆云起淡淡颔首,也行了一礼,“沈公子。”
洛芙和洛皓两人只当陆云起不知沈季泽是谁,毕竟从前只说定亲到扬州,可没说那人姓甚名谁。
这时洛芙便想起方才他们说的话,就问:“夫君,沈哥哥要参加今年的春闱,不知考期要后延多久?”
沈哥哥,她与他这样亲密么?陆云起心中微涩,连洛芙的问话都忘了答,直到她揪住他的衣袖扯了扯,陆云起才道:“安心备考即可,不会延期很久,顶多也就后延十来日。”
春闱是国本大事,不会因一桩扯皮的案子而耽搁下去,朝廷里一向雷声大雨点小,等过些日子,陆家撤去推波助澜的那只手,一切便又恢复如昔了。
洛芙心下稍安,不耽误就好。
陆云起没来时,洛芙他们三人在一起,气氛是尴尬的,陆云起一来,洛皓便有些不安,怕他这位手眼通天的姐夫瞧出端倪,忙道:“姐姐、姐夫,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在书肆定的书到了,我与沈哥哥去取。”
沈季泽也不想在此地多留,美人已嫁作他人妇,多瞧一眼,就忍不住要多想一番。
于是几人行礼作别,待那两人走了,洛芙才挽住陆云起手臂,带他往屋里去。
两人在洛家用过午膳后,登上马车回家,洛芙在车厢里歪着脑袋看他,蹙眉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陆云起抬手将洛芙身子扶正,以免她摔着。
洛芙一脸莫名,往日里乘上马车,他不是将她抱到腿上,就是揽住她不放,今日倒是规规矩矩自己坐着了。
这门亲事到底是陆云起强取豪夺来的,今日见着原先她定亲的人,多少有些心虚,想到她不愿将一 -->>